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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提時代,很喜歡玩一種遊戲。

在風大的時候揮舞掃把,假裝自己能夠控制萬物的方向,覺得這個世界唯我掌握,不亦樂乎。但,長大之後才明白,風的來去從來不是一個小孩能指揮的。它有自己的規則、頻率和節奏,自始至終,都與我和我的掃把無關。

世界從來不會順著我的個人意志轉動,越是想牢牢抓住,就越容易被從不知名角落冒出的黑衣人揍翻。

畫外音:「此處應出現『碰~!』的音效。」

近期,聽聞友人長輩過世的消息,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我,只能和她說一聲「人生無常」。可是,這話一出口就覺得,其實我根本什麼也沒說,只是把這份情緒轉給命運罷了。

這顆心緒的種子還沒來得及播種,就被名為日常的鳥兒吃掉了。

隔天,晾衣服的時候,突然有一陣風吹了過來。我又想到小時候那個快意指揮著風兒的我,揮舞著掃把,且看這個世界如何回應我。而現在的我,不意外的,早就沒有那股與天地同立的豪情壯志了。風大時第一時間擔心著的,是衣服會不會被吹翻在地,我可不想再洗一次。

所以可以說,我,大概已經伏於生活之中了。不再指揮風,也不再和它對抗,只是默默地把曬衣夾夾緊,別讓衣服有被吹落的風險。

人生無常,而風依舊。手中擁有的,唯有當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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